铅中毒事件

一个正在被铅中毒慢慢毁掉的村庄


LowerKlityCreek是泰国的一个村庄,地处偏远,靠近缅甸边境。村庄附近有一处铅矿,二十多年来,这处铅矿一直都在向流经整座村庄的河流要道倾倒废水,村民始终在忍受和治理由此造成的污染——饮用这条河流的水、或者在河里打渔的村民都生病了,许多人都被诊断出了铅中毒。

周森(ZhouSen)是我来到这个村庄后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。这个13岁的孩子患有智力障碍,在离家很远的一所特殊学校上学。他刚回来这里,打算和他的家人一起度过夏季。我们聊天的时候,这孩子的情绪状态发生了变化,还伸出手小心轻抚自己的胳膊。“别担心,”他的父母告诉我。“他那么做,是因为他觉得有点痛。”

LowerKlityCreek是泰国的一个村庄,地处偏远,靠近缅甸边境。这里有许多饱受铅污染之苦的受害者,周森正是其中之一。村庄附近有一处铅矿,二十多年来,这处铅矿一直都在向流经整座村庄的河流要道倾倒废水,村民(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凯伦人)始终在忍受和治理由此造成的污染——饮用这条河流的水、或者在河里打渔的村民都生病了,许多人都被诊断出了铅中毒。

尽管没有任何医疗报告的确切数据,但村民坚称,已经有超过十人因此死亡;余下的村民也饱受疼痛、精神不济、眩晕、记忆衰退以及麻痹等症状的折磨。一些像周森这样的孩子患有发育障碍和精神障碍,还有一些村民则失去了视力。

马翁湘(MaOngSeang)就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因为铅中毒而失明的。“我现在还是很生气。刚失明的时候我想过要自杀,”她对我说。“这种伤害原本是可以避免的。要是我一开始就知道(铅中毒会让我失明)的话,我会做好防范措施的。”

尽管17年前铅矿就已经被关闭了,但这里溪流始终没能恢复到未受污染时的状态,溪流中沉淀物的铅含量如今依然比正常水平要高出20倍,这给村庄带来了种种严重的后果。“过去,Klity的村民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。他们种植水稻,养殖家畜。医院看病,他们就会卖掉一头水牛,”一位叫苏拉朋·孔禅图客(SurapongKongchantuk)的律师说道。“但是这片土地受到污染后,他们养的家畜就不能喝溪流里的水了,许多动物都死掉了。生活改变了,村民再也不能打渔了,现在都得去集市买鱼。”

位于泰国LowerKlityCreek村庄的一处房屋。

年,泰国污染控制部(PCD)发现,LowerKlityCreek村庄溪流中的铅含量过高。在污染控制部等政府机关的勒令下,村庄附近的这座铅矿停止了一切活动。这座铅矿隶属于LeadConcentrates公司,泰国前任国会议员孔萨科·克里布-播(MPKongsakKleeb-bua)逝世前曾是这家公司的所有人。根据政府机关给出的指导意见,LeadConcentrates公司打捞了溪流中部分受污染的沉淀物,但公司并未采取任何措施全面治理溪流。年,村民在苏拉朋的帮助下起诉了这家公司,但目前这一诉讼案件仍然悬而未决。

LowerKlityCreek的村民还起诉了政府,法院判决污染控制部赔偿22位原告每人美元,并且要求污染控制部清理河流——不过到现在为止,河流的污染问题还未得到解决。我问周森的父亲,他是否相信政府最终会把这片土地恢复原状。“这跟我相不相信没关系。我们都是住在丛林里的穷人,都没受过什么教育。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,就只有等待而已,”他回答说。

被问到此事时,一位泰国污染控制部发言人称:十年前,污染控制部认为清理这条河流最好的方法,就是依靠大自然的恢复能力;他们担心疏浚工程会对村庄周围环境造成不良影响。“问题在于水。现在我们得使用山上的水,但我们不可能一直用下去——比如下大雨的时候,山上的水就会变脏,”村里一位叫塔那篷·奔普拉德姆(ThanapholPengpraderm)的教师对我说。

流经村庄的主要河流。

起诉政府的22位原告捐出他们得到的赔偿款,建设了一条输水管道,用于从山上输送干净的水流到村里。不过,并非所有家庭都有权使用这一输水管道——钱琦拉(ChanChiRa)正是无权使用这一输水管道的村民之一,这个28岁的农妇邀请我前往她的小竹屋,和她的两个朋友一起共进午餐。她告诉我,自己只能用那条溪流里的水来饮用、烧饭、洗衣服,“我没有其他的选择,因为我无权使用管道输送的水。

我问钱琦拉她是否做过血液测试,查看自己有没有受到铅污染的影响。她说她没做过,而且也觉得没这个必要。“就算我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,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
另外,村民无法享受医疗服务也是个严重的问题。医院里,并没有可以医治铅中毒病患的专门医生或药物。苏拉朋和他所在的组织凯伦研究和发展中心(KarenStudiesandDevelopmentCentre)曾发起筹资,医院里为那些严重受到影响的病患提供治疗,但那些治疗只能救助患者一时,而不能治疗他们一世。刚才提到过的那位双目失明的女子马翁湘说:“五年前,我从曼谷的医生那儿收到了一些药物。但之后当我又需要这些药物的时候,就不知道该去哪儿去弄了。我听说这药挺贵的,我自己买不起。”

***

尽管有污染存在,但还是有人在讨论要重开当地的一些矿场。村民康颂(Kamthorn)今年48岁,先前曾在法庭上做过证;当村民要维护自己的集体权力时,也正是他把其他人组织在了一起。他告诉我,只要前一个矿场遗留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,村民就不会同意再开一个矿场。

一家矿业公司的代表曾要求和村民一起开个会,了解一下他们的意见。“哪怕他们声称自己不会重复同样的错误,村民也不相信他们,”康颂一边往一片干香蕉叶里卷着烟草,一边解释道。“了解到村民们的反对立场后,他们开始私下里单独接触村民,想要说服他们,告诉他们矿场会通过税收给这个地区带来财富,这样一来村子里的生活水平也会得到改善。他们也私底下来找过我,提出给我钱让我停止抗议,但我拒绝了。”

准备离开时,我想起了那个叫奔普拉德姆的老师说的话:“那矿场建立起来之前,这条溪流曾是这整个地区最清澈、最美丽的河流。”放眼望去,这里尽是各种不同的树木,大量热带水果和蔬菜在这片土地自由生长着,河流边上的树枝轻柔地弯向水面——你很难想象,一条如此平静流淌的河流里居然带有毒性。

我向这里的村民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:他们是否考虑过要离开这个地方,尤其是在政府划拨了一块土地以供他们搬迁之后。“没门儿!这是我们的家!”一位村民答道。“我们不会搬走。也没有人搬走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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