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读焦点:本文分析的重点关键词“风流”和“梦”,“风流”本意系名士风流,本文从中分析出对立而又统一的“豪杰风流”和“智者风流”,揭示苏轼笔下的周瑜本当是“豪杰风流”,而苏轼代之以“智者风流”,“小乔初嫁”被推迟十年,“羽扇纶巾”属于诸葛亮在宋以前早已是共识,而苏轼却将之转属周瑜。被贬谪的苏轼借此参透“人生”大限,把豪杰和智者统一于潇洒之“梦”中。
…………
(今天的摘抄是大刀阔斧地略过了,原文很多内容没有抄进来。)
《赤壁怀古》一开头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”,与其说是实写,不如说是虚写。
第一,在古典诗歌话语中,大江不等于长江。如果把“大江东去”当作即景写实,从字面上理解成“长江滚滚向东流去”,就不但遮蔽了视觉高度,而且抹煞了话语的深长意味。……“大江东去”,一望无余的眼界,显然是心界,是虚拟性的想像,主观精神性的,抒情性的。
第二,光从生理性的视觉去看,不管如何也不可能看到“千古风流人物”。……超越了即景写实,把空间的遥远转化为时间的无限。
第三,把无数的英雄尽收眼底,使之纷纷消逝于脚下,就是为了反衬出了抒情主人公的精神高度。
讲“风流”,周瑜的“风流”
苏轼所说“风流”人物,聚焦于周瑜。时人对周瑜的形象概括完全是一个雄武勇毅的将军……而苏轼用“风流”来概括这个将军,不但是话语的创新,而且是理解的独特。
“风流”,本来有稳定而且丰富的内涵:
或指文采风流(词采华茂,婉丽风流)
或指艺术效果(不着一字,尽得风流)
或指才智超凡,品格卓尔不群(魏晋风流)
或指高雅正派,风格温文(风流儒雅,风流蕴藉)
或与潇洒对称(风流谢安石,潇洒陶渊明),实际是互文见义,合二而一。
所指虽然丰富,但是,大体是指称才华出众,不拘礼法,我行我素,放诞不羁,当然也包括在与异性情感方面不受世俗约束。可以用“是真名士自风流”来概括。
风流总是和名士,也就是落拓不羁的文化精英互为表里。风流”作为一个范畴,是古代中国精英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想精神范畴。……这个范畴本来就相当复杂,而到了苏轼这里,又对固定的内涵进行了突围。主要是风流从根本上说,是在野的风格,而《赤壁怀古》所怀的却是在朝的建功立业。
苏东坡把“风流”用之于“豪杰”,其妙处不但在使这个已经有点僵化的词语焕发了新的生命,而且在于用在野的向往去同化了周瑜,一开头的“千古风流人物”就为后半片周瑜的儒雅化埋下了伏笔。
在苏轼的心中,有两个赤壁、两种“风流”:一个是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中壮丽的、豪放的赤壁,一个是《前赤壁赋》中婉约优雅的、智者的赤壁。两种境界都可以用“风流”来概括,但这是两种不同的“风流”,这种不同并不完全由自然景观决定,而且是诗人不同心态的选择。
(文章用两页文字分析《前赤壁赋》的“出世的想象”主题,跟我们之前的认识一致,我略过了。)
(苏轼《定风波》平民的潇洒、不拘礼法和放浪,与柳永不同:)
其一,这里有他的哲学和美学基础,因而,他的风流不仅仅是名士之风流,更是智者的风流。正是因为这样,在前《赤壁赋》中,不但诗化了江山之美,而且将之纳入宇宙无限和生命有涯的矛盾之中,把立意提升到生命和伟业的矛盾的高度。其二,正因为是智者,他的不拘礼法是很自然,很平静的,很通脱的。因而,长江在他笔下是那么宁静而清净……正是他坦然脱俗的心境。在这种心境的感性境界中,融入了形而上的思索,就成了《赤壁赋》中苏轼的心灵图景。
如果这一切就是苏东坡内心的全部,那他就没有必要接着又要写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了。
在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中,读者看到的是另一个赤壁。
讲苏东坡对周瑜形象的重塑
“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!”作为上片和下片之间意脉的纽结,是一个极其精致的转折:“千古风流”转换成“一时豪杰”。
意脉的密合就在从英雄的多数,凝聚到唯一的英雄周瑜身上。
前《赤壁赋》的主角是曹操,而《赤壁怀古》的主角则是周瑜。曹操从“一世之雄”变成了“灰飞烟灭”。很显然,在成败生灭的矛盾中,周瑜成了颂歌的的最强音。当然,这也并不完全是歌颂周瑜,其中也有苏东坡的自我期许,元好问就说:“东坡赤壁词,殆戏以周郎自况也。”
苏东坡在词的下半片,对历史上的周瑜形象进行了升华。表面上,越是把周瑜理想化,就越是远离苏轼;实质上,按照自己的气质重塑周郎,越是理想化,就越是接近苏轼灵魂,越是带上苏东坡的情志色彩。
首先是把以弱搏强的、充满了凶险的、血腥的赤壁之战,诗化为周瑜“谈笑间”便使“樯橹灰飞烟灭。”……指挥若定、轻松潇洒的形象,正是从开头“千古风流”的基调中演绎出来的。其次,这种理想化的“风流”还蕴含在“雄姿英发”的命意之中。……苏轼的思路陡然一转,向“英发”的方面驰骋笔力,让周瑜在豪气中渗透着秀气。“羽扇纶巾”完全是苏东坡自我期许的同化。把一个“衔命出征,身当夭石,尽节用命,视死如归”(《三国志》)的英雄变成手拿羽毛扇的军师、头戴纶巾的儒生智者。从诗意的营造上看,……带上儒生智者的从容,甚至漫不经心,才具备“风流”的属性。从中既可以看出苏东坡的政治理想,也可以感受到苏东坡的人生美学。……苏东坡举重若轻,笔走龙蛇,仅仅用了四五个意象(羽扇、纶巾、谈笑、灰飞烟灭),就把豪杰风流和智者风流统一了起来。(文章在这里有一段关于“羽扇纶巾”到底是周瑜还是诸葛亮的分析,我略去了。P)再次,周瑜形象的理想化还带上了苏东坡式的“风流”。……按自己的生命理想去同化周瑜。……“小乔初嫁”被他推迟了十年,放在赤壁之战的前夕。其实,这个小乔初嫁,从历史上来说,并没有多少浪漫色彩。……苏东坡把身处“流离”的小乔,转化为周瑜的红颜知己,英雄灭敌,红袖添香。在豪杰风流和智者风流之中,再渗入一点名士风流的意味,就把严峻的政治军事功业和人生幸福结合起来。是宋词豪放与婉约的交叉。……苏东坡的赤壁诗赋中,不但出现了两个赤壁,而且出现了两个苏东坡。一个是出世的智者,在逆境中放浪山水,作宇宙人生哲学思考,享受生命的欢乐;一个是入世的英才,明知生命暂短,仍然洋溢着建功立业的豪情。两个苏东坡,在他内心轮流值班,似乎相安无事,但又不无矛盾。就是把这两个灵魂分别安置在两篇作品中,矛盾仍然不能回避。
……“故国神游”之际,英雄气概迅速达到高潮,所有的矛盾似乎也在瞬间杳然隐退,然而,有一点始终无法回避,那就是暂短的生命。
“早生华发”,周瑜三十四岁,就建功立业了,而自己四十八岁却滞留贬所,远离中央王朝。
这就引发了“多情应笑我”。这是生命对理想的嘲弄,英雄伟业多么精彩,自己却遥不可及。这是很难达到潇洒“风流”的境界的。
讲“梦”
关键在“一尊还酹江月”。
从结构上讲,“一尊还酹江月”,酾酒奠古,和题目“赤壁怀古”首尾呼应。
从诗的意脉来说,这里还潜藏着更为深邃丰富的密码。诗眼在“江月”,特别是“江”字,在结构上,是意脉的深邃的纽结。
第一,开头是“大江东去”,结尾回到“江”字上来,不但是意象的呼应,而且是字眼的密合。第二,所要祭奠的古人,不管是曹操还是周瑜,都被大江的浪花“淘尽”,看不见了,看得见的只有月亮。但仅有月亮,没有时间感。一定要是江中的月亮,大江是时间的“江”,将英雄淘尽浪花是历史的浪花,“江”是在不断消逝的,而“江”中的“月”却是不变的,当年的“月”超越了时间,今天仍然可见。“江”之变与“月”之不变,是消逝与永恒的统一。在这里,苏东坡有是意为之的。(文章用了很多笔墨,联系《前赤壁赋》和《后赤壁赋》,分析苏东坡虽说“人生如梦”,但梦并不悲哀;尤其《后赤壁赋》出现了正面描写的美梦。这些解读文字看完,感觉完全可以布置学生做一个微专题——“苏东坡的梦”。)
第三个苏东坡,把豪杰风流的豪放、名士风流和智者风流的婉约结合起来的苏东坡。
传统词评对于词风常常作豪放、婉约机械的划分,知其区分而忘却其联系,唯具体分析能破除此弊。
(下面展开分析的部分,增加了回车。)
南宋俞文豹《吹剑录》说:“东坡在玉堂,有幕士善讴,因问:‘我词比柳七何如?’对曰:‘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板歌‘杨柳岸,晓风残月’,学士词须关西大汉,执铁板唱‘大江东去。’”这个说法,由于把豪放和婉约两派的风格,说得很感性,很生动,因而影响很大,由此而生的遮蔽也很大。本来,豪放和婉约都是相对的。任何区分都不可能绝对,划分有界限是问题的一个方面,而相互之间的联系和转化则是另一方面。从词人的全部作品来说,豪放和婉约的交叉和错位更是常见。东坡《赤壁怀古》中的“大江东去”,以妙龄女郎吟哦,不能曲尽其妙,而词中的自由浪迹,醉卧溪桥,由关西大汉来吟唱,也可能不伦不类。这一点之所以值得一提,是因为苏氏词赋中的旷世杰作,还有既难以列入豪放,亦难以划归婉约的风格,比如赤壁二赋,似乎既不适合关西大汉慷慨高歌,又不适合妙龄女郎浅斟低唱。诗人为之设计的是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白露横江,水光接天,扁舟一叶,顺流而下,纵一苇之所如,凌万顷之茫然,洞箫婉转,如泣如诉,如慕如怨,与客作宇宙无限生命有限之答问。这个洞箫遗响无穷中的“梦”,正是从《赤壁怀古》中衍生而来的。可以说,是对赤壁怀古“人间如梦”的准确演绎。这个“梦”正是苏轼的人生之“梦”,是诗人的哲学之“梦”,也是智者的诗性之“梦”。在这个“梦”中融入了豪放的英气、婉约的柔情和智者的深邃,英才的、情人的、智者的风范在这里得到高度的统一。这个“梦”不是虚无的,而是理想化的、艺术化的,是值得尽情地、率性地、放浪形骸地享受的。也许在苏轼看来,能够进入这个境界的才是最深邃的潇洒,最高层次的“风流”。(文章到这就完了,没有再给一段简洁的总结。)(好,今天到此)这篇文章好像也有点适合作为论述类文本阅读材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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